乔熙有点紧张。
门铃固执地响着,一声接着一声,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胡乱抓了一件外袍披上,就冲向门口。
门开了。
门口站着的,却是一身周正的陈正。
他手上还提着两个精致的保温袋。
“陈助理?”乔熙暗暗松了一大口气,刚才提到了嗓子眼的心脏,总算落了回去。
“乔秘书。”
陈正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专业,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
“商总让我给您送晚餐。”
“啊,好,谢谢。”
她有些愣,下意识伸手接过。
袋子还带着温度。
陈正完成任务,却没立刻走,又补充了一句。
“这是商总,亲手做的。”
乔熙心头猛地一跳。
她关上门,低头看着手里的袋子。
打开保温盒,里面是热腾腾的蔬菜粥,米粒熬得软烂,青菜的颜色还很鲜亮。
旁边的小盒子里,是几个小巧的奶黄包。
她拿起勺子,挖了一口粥放进嘴里。
味道还不错,不咸不淡,温度刚刚好。
她又将一只奶黄包放在手心,小小的,暖暖的。
思绪却一下子飘得很远很远。
那是一个冬天,很冷。
半夜,她饿了,在被子里伸出脚,轻轻踢了踢身边的男人。
“老公,我饿了,怎么办,睡不着,怎么办?”
他睡得迷迷糊糊,却还是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脚,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想吃什么?”
“想吃青菜粥。”
“等着。”
半个小时后,他端着粥进来,她却已经睡着了。
他把她从被子里挖起来,语气很凶。
“乔熙,这粥不喝完,你别想睡。快点。”
她揉着眼睛,闻着香味,突然又来了主意。
“我喝粥的时候,想配奶黄包,怎么办?”
商北琛咬咬牙,一把将身上的睡衣脱了,露出线条分明的性感胸肌,朝她凑过去。
“吐司行不,来,咬一口。”
乔熙当场就笑得咯咯作响。
她直接扑上去,张嘴就咬。
结果,粥没喝成。
她咬他的“吐司”,他咬她的“奶黄包”。
两人在床上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架”,最后双双累得睡死过去。
从那以后,家里的冰箱,他总是会备上她喜欢吃的奶黄包。
想到这里,乔熙的指尖微微发颤。
这是……他亲手做的奶黄包。
她低头,咬了一口。
表皮松软,内馅香甜,奶味很足。
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乔熙的眼框,瞬间就热了。
另一边,陈正下到楼下,直接给商北琛打电话复命。
此时,商北琛别墅的吧台旁,他倒了两杯威士忌。
将其中一杯,递给顾宸。
顾宸是来捉温宁宁的。
这小东西,还敢到这来捣乱,搅了人家的“好事”。
顾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说了一句,“你不趁热打铁?”
商北琛喝了一口酒。
“不急。”
他要给她一个浪漫而隆重的“重逢夜”。
可别把她吓跑了。
顾宸扔下酒杯,走了。
大步走出别墅,伸手捏起温宁宁的后脖。
像提溜着小猫一般。
温宁宁大喊,“小舅舅,我已经成年了,你这样捏着,不好看。”
顾宸没理她,直接塞进车里。
“从今天起,你在家反省三天,抄女诫。”
“我不要。”
“反对无效。”他一如既往地霸道。
温宁宁又说,“你又不是我亲舅舅,我成年了,我不再需要监护人了。”
顾宸是妈妈的干弟弟。
她十四岁时,妈妈与父亲离婚,病逝时,竟将自己托付给了顾宸,而不是将她送回去给父亲。
从初一开始,顾宸就养她,一直到上大学,她才搬出他家。
“一周。”他只扔下这两个字,没再搭理她。
温宁宁气疯了。
突然,她伸手摇住了他的手臂。
“小舅舅,我错了,别罚我。”
顾宸冷漠地说着,“松开。”
“我不。”
她双手直接抱住了他的精瘦的腰。
“小舅舅,别罚我,我明天还要上班,呜呜,人家好不容易转正。”
顾宸的心漏了一拍。
她跟谁学的这种无赖?
保镖直接上前将她拉开,“先生不喜欢女性接触,小姐,快松开。”
温宁宁哼了一下,跑下去,坐了另一辆车。
顾宸整了一下衣服,恢复了一脸冷漠。
次日,商北琛回到公司。
一身高定深灰色西装,包裹着他挺拔颀长的身躯,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
衬衫的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顶端,禁欲又迷人。
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志在必得”的气场,眉梢眼角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春风得意。
三位秘书齐刷刷站起来。
“商总早。”
商北琛点了下头。
“早。”
他迈开长腿,径直走上了安全楼梯。
苏小哥立刻凑了过来,压低声音。
“我靠,商总今天气色不错啊,不会是昨天跟佳人约会,吃上肉了吧?”
乔熙正在整理文档的手顿了一下,眉心控制不住地跳了跳。
“应该没有。”
就差一点!
乔熙的心又有点乱了,重点就是尴尬,昨晚两人差点擦枪走火了,衣服都脱了。
没多时,内线电话骤然响起。
乔熙深吸一口气,端着现磨的咖啡走了进去,将杯子轻轻放在他手边。
她翻开记事本,开始认真地汇报行程。
“商总,九点半是集团高层会议,十一点您约了天盛的王董……”
商北琛根本没听。
他靠在宽大的老板椅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毫不掩饰其中的侵略性和占有欲。
那眼神太有实质感,几乎要把她的职业套装烧出两个洞来。
乔熙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汇报的声音都有些不稳。
商北琛突然站了起来。
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一步步朝她走来。
乔熙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退。
“昨晚没睡好?”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恩,还好。”
她又退了一步,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他逼近,将她困在他与墙壁之间,低头看着她。
“奶黄包好吃吗?”
乔熙的心脏猛地一缩,脸上迅速升温。
“恩,谢谢商总。”
他轻笑,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
“我也想吃。”
她的心漏了一拍,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你要吃,你去买呀。
他指的,不会是她的脸有点烧了。
男人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又慢条斯理地退开半步,话题一转。
“下午的行程取消,你跟我去一趟烟城的高尔夫酒店。”
烟城离宁市就50公里,可以当日来回。
“好。”她点头,做备注。
商北琛又说,“晚上可能不回,就住在那边酒店。”
乔熙心头一惊,脱口而出,“商总,我,我还没准备好。”
他笑了,那笑容里满是得逞的意味。
“见个老朋友,签个单子,需要什么心理准备?”
她的脸瞬间红透了。
原来是她想歪了。
就在她松懈的瞬间,他手臂一伸,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进怀里。
他的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腰,灼热的温度通过薄薄的布料烫着她的皮肤。
他贴着她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一字一句。
“昨天没完成的事,晚上也可以继续。”
乔熙浑身一僵,猛地推开他,脸颊红得快要滴血。
“我出去工作了。”
她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好象被他调戏了,该死。
下午,两人出发烟城,乔熙又上了他的劳斯,就坐在他身边。
他身上的柑橘香味传来,让她有想咬一口的冲动,她怀疑他的香水混了催情剂。
经历了昨晚的“半场”情事,气氛有点尴尬。
乔熙假装在翻看新闻,反正忙着就对了。
突然,商北琛的电话响了,他接通,就说了一句话:
“恩,两个人,只要一间房。”顿了顿,又补充,“总统套。”
乔熙的刷手机的手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