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枚乌木令箭破空而来,深深钉入梅剑膝前三寸的青石地砖,裂纹如蛛网般炸开。令箭尾羽急颤,上面“天机”二字刺得人眼生疼。
满殿死寂。
梅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比殿外缥缈峰的积雪更苍白三分。
二字如冰,砸碎了大殿最后一丝平静。
“不可能这不可能”梅剑死死盯着那枚令箭,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我明明藏在”
“藏在寝室第三块地砖之下,用胭脂盒压着?”从萧云身后走出,声音颤抖,手中捧着一个打开的胭脂盒,“我去为你取伤药时,闻到了这个味道——你从不涂胭脂。”
信任的崩塌只在瞬间。菊剑、竹剑踉跄后退,看着朝夕相处的姐妹,如看恶鬼。
“为什么?”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他缓缓起身,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
梅剑忽然笑了,那笑声凄厉如夜枭:“为什么?因为我受够了!受够了在这灵鹫宫里做个端茶送水的婢女!欧阳先生许我的是纵横江湖,是执掌生死!”
她猛地伸手指向萧云,指甲几乎要戳到对方鼻尖:“而她呢?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凭什么让宫主倾囊相授?凭什么让柳公子以命相护?就因为她姓萧?!”
“就为这个,你就要害轻风性命?”萧云的声音冷得刺骨,“那日在药房,你与天机阁暗桩交接时,可曾想过会被他撞见?”
“断弦琴!”
萧云厉声接上,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劈落:“欧阳千树要找的,是能克制北冥神功的断弦琴!而你,就是他养在灵鹫宫的看门犬!”
所有碎片在这一刻拼凑成形。梅剑踉跄后退,撞上殿柱才勉强站稳,脸上最后一丝镇定彻底碎裂。
虚竹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荒芜:“废去武功,囚入寒冰狱。”
执法弟子的脚步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就在他们触到梅剑衣袖的刹那,异变陡生!
“嗤啦——”
梅剑突然撕开左袖,露出手臂上一道狰狞的火焰纹身——那火焰竟是诡异的幽蓝色。
“慕容火种已经醒了”她盯着萧云,瞳孔深处燃着疯狂的火星,“你们都会死都会”
话音未落,她突然暴起,半截碎裂的瓷片直取萧云咽喉!
“小心!”
柳轻风的惊呼与青霜剑的出鞘声同时响起。
剑光一闪而逝。
梅剑的动作僵在半空,咽喉一点朱红渐渐晕开。着萧云,嘴唇翕动间吐出最后诅咒:
“你斗不过”
尸身轰然倒地,臂上幽蓝火焰纹身竟随之缓缓熄灭。
萧云还剑入鞘,指尖微微发颤。她俯身拾起那枚天机令,转身面对满殿惊惶的目光:
“去剑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