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突然就得了个农都尉的官,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三阳郡官场。
县城那边,丁县令带著衙门里的大小官员,亲自登门道贺。
“恭喜恭喜!”
“原来是丁青天大驾光临,快到里面坐。”
二狗子见到丁县令,他身后还跟著一群人,看人数有上百,整个县衙的人全都来了。
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提著沉甸甸的礼物,他们身后还跟著一群挑夫,挑著许多箩筐和箱子。
幸亏这几年他在蛇口山下面修了一座很大的房子。
不然一次来这么多人,还带这么多礼物,他都没地方招待。
丁县令向二狗子拱了拱手,行了个礼,然后送上一份礼单。
“老夫率领安昌县衙,备上一份薄礼,还请张都尉笑纳。”
“丁青天来就来唄,还带什么礼物!”
二狗子嘴里说著客气话,却很麻利地的把礼单接到手上,匆忙间,还不忘用神识扫了一眼。
“灵石五块,培元丹三粒,百年人参两株,聚灵草一株,培元固本丸两斗,肥猪十头,鸡100只,鸭100只”
这一份礼单,对於谢丁县令这样的清官而言,已经是一份很重的负担了。
二狗子从中感受到满满的诚意。
连忙將丁县令迎到屋里,奉上好茶,糕点,乾果,蜜饯。
至於县衙的其他人和礼物,自然有秋月和孙旺財两人负责接待。
二狗子和丁县令坐在大厅中相谈甚欢,两人言语之间甚为投机。
“农耕之道,就是要地广人多,才能获得大丰收”
丁县令当了多年县令,仍然对於种地念念不忘,时时操心地里的收成好不好。
他的理念是耕地越宽广越好,人口越多越好,哪怕收成薄一点,总量加起来就很多了。
但二狗子有不同的见解。
“我认为土地不够,人口也不多的情况,只能激发潜力,儘量把每株庄稼培养得更茁壮些,还可以多使用牛马牲口”
这两人都有相似的庄稼汉气质,都是衣著朴素,面相忠厚老实的人。
不知道的看见两人坐在一起聊农耕,还以为是两个庄稼汉在嘮家常。
两人正聊得投机,这时候却又有客人来了。
二狗子有点意犹未尽,也只能先去接客。
也不知道今天究竟是什么黄道吉日,蛇口山下的客人是一波接一波。
先是丁县令,然后是周边几个县的县令,和县衙官吏,人来了,还都带了很丰厚的礼品。
再然后,是三阳郡那边各个衙门的人。
就连三阳郡守也派了个人,代替他送了几块灵石的贺礼。
秋月和孙旺財收礼物收得手都麻了。
开始是腾出一座房子,专门用来装礼物,很快就被塞满,后来又腾出两座大房子,眼看著很快又要塞满了。
一时之间蛇口山下冠盖云集,来者都是当地响噹噹的人物。
大家有原本就认识的,也有不相识的,聚在一起,相互引荐,呼朋唤友。
都不需要二狗子引导,这些客人就很自觉地分成了好几堆,涇渭分明。
武举人以上有实权的官老爷们一堆,有筑基丹登记在册的一堆,武举人没有实权的一堆,武秀才一堆
“青州府夏家夏青山,恭贺张都尉!”
就在这时,门外一声嘹亮的声音响起,大厅里面的诸人全都往门口迎接过去。
二狗子想去门口接客,他硬是没挤过去。
这些人也太积极,有点喧宾夺主了。
只因来者身份太高,而且又是夏家的代表人物之一,大家不得不积极热情一些。
夏青山是一名看起来很儒雅的中年男子,金丹期修为,面对眾人的討好,他神色平静,只微微点头示意。
“请问哪一位是张都尉?”
这时候眾人才意识到把主人给忘记了,连忙让到两边,才显露出人群后面,有点狼狈的二狗子。
“在下正是!”
“恭喜张都尉,老夫这次正好路过,身上也没带啥礼品,只有三粒玄元丹。”
夏青山说著,摸出一只玉瓶,隨手就送给二狗子。
一出手就是三粒玄元丹,大厅里眾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今天收到的所有礼品之中,就属夏青山这份最为贵重。
“多谢前辈!”
二狗子接过丹药,其实他都没想到,夏家会让这么重要的人物来送他一份礼物。
“前辈吃过饭没有,厨房里已经在杀猪了,要不要吃顿饭再走?”
“不了,我还有要事,这就要离开。” 夏青山送出重礼,只喝了一口茶水,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对於这种只送礼,不吃饭的客人,二狗子心中充满敬意地送出很远。
今天高朋满座,大家还都送了重礼,二狗子做为主人也不能太失礼。
让孙旺財杀了10头猪,20头羊,秋月杀了100只鸡鸭。
正好以前在典史大人家里偷了很多酒,一直存在葫芦里没喝,现在已经有了些灵气。
二狗子拿出几坛出来招待客人。
这一天宾主尽欢,杯盘狼藉,曲终人散,那些客人吃饱喝足之后,纷纷告辞离去,蛇口山下又重归平静
在距离二狗子家不远的一条小路上,黄老財双手各抱一只老母鸡。
在他的身后,跟著武秀才黄满仓。
父子俩就沿著小路往二狗子家的方向走来。
“爹,人家张老爷那么大的官了,你送两只鸡有什么用?”
“我听说,周边好几个县衙的人都来了,人家一出手就是十几头猪,还有丹药之类贵重物品。”
黄满仓跟在老爹身后,这一路上都念念叨叨,他都感觉抱两只鸡上门,没脸见人。
跟那些达官显贵相比,他们现在登二狗子的门都有点自卑。
“老子当然知道,求人办事要送猪牛羊,要送丹药。”
“问题是,你有吗?”
“咱家的猪还是小猪崽子,丹药都让你小子给吃了,我上哪里找去?”
“要不是你哥帮张老爷干活,收入不错,经常接济,你小子连丹药是什么味都尝不著。”
黄老財家经过这几年折腾下来,现在家里有个100多亩地,还要交赋税。
供一个孩子学武已经用尽了全力,哪里还有余財。
黄老財抱著两只鸡,走到二狗子家门口的时候,又有点踌躇,不敢进去。
在门口搓了搓鞋底上的泥,整理一下衣服,这才低著头,保持灿烂的笑容往里走。
二狗子刚送走那些客人,正好还在山下的房子里,大老远就看到了,抱著两只鸡的黄老財。
“黄老財!”
“张老爷!”
黄老財略弯著腰,脸上笑容很灿烂。
这种笑容,二狗子有点熟悉。
那一年黄富贵被县衙拿了去,关在大牢里。
黄老財就是这么弯著腰,扯出灿烂的笑脸,送出一包包银子。
后来二狗子考武秀才报名遇到困难。
黄老財也是这样的笑容,手提一串猪肉,领著二狗子到镇上求乡正开具户籍名册。
“黄老財,你来就来了,还送什么礼!”
“快请坐!”
这一段话,二狗子今天重复了无数遍,只有这一次,他没急著去接对方手里的礼品。
二狗子让秋月泡了茶,请这爷俩坐下。
然后又让秋月弄了几个菜,端上来,请这爷俩一起吃顿饭。
菜是肥膘肉炒萝卜乾,看起来就油汪汪的,很好吃,另外还有几个配菜。
黄老財放下两只鸡,只用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侧著身子,不敢动筷子。
“黄老財,来了就是客,你就放心吃,敞开肚皮吃就行了。”
黄老財心神不定的吃完饭,又喝了好几口茶,踌躇了很久,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开口。
“张老爷,我今天是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二狗子看到黄老財这个模样,早就知道,他肯定是有所求的。
“我想让满仓去考武举人,你看可行吗?”
黄老才支支吾吾,终於说出了他的目的。
二狗子看了一眼黄老財身后的黄满仓,竟然也修炼到了练气四层,確实有考武举的资格。
二狗子曾经给过黄富贵不少丹药,难怪他修为一直增长缓慢,原来都接济给这个弟弟了。
否则以黄老財那点財力,黄满仓现在能修炼到感气,就算不错了。
不过以黄满仓现在链气四层的修为,想去考武举人,还是有点勉强。
而且二狗子知道內幕,排名靠前的武举人,全都是提前定好了的。
只会漏出两三个名额,给这些没有背景的武秀才爭抢,算是留下一线希望。
黄老財大概是从什么地方得到消息,想从二狗子这里求一个武举人的名额。
二狗子思忖了一下,以他现在的地位,想要一个排名靠后的名额,应该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