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阳尸傀已经被天雷彻底击溃,祭司捂着胸口跪倒在地。
她满脸死灰,嘴角还带着血渍:“不,我的尸傀,我的心血啊…”
撑在地上的手指一点点蜷缩,尖利的指甲划破掌心,她眼角带着血泪。
眼中生出刻骨的恨意,阴鸷地看向池渟渊的方向。
“是你,都是你毁了我的心血,既然我活不成,那你也别想活。”
话毕,她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鲜血,手中结印,浓黑的阴气不断溢出。
带着毁灭性的阴符成型,她怒喝一声:“给我去死吧!”
那阴符直直朝闻唳川二人的方向袭去。
众人脸色大变。
“小心!”
“快躲开!”
两位天师想出手拦截,但已经来不及了,那符录速度极快,眼看就要落在二人身上。
闻唳川也只来得及将池渟渊护在怀里。
所有人都只能被动的看着这一幕。
可就在这时,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在闻唳川二人身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那是一个由无数怨灵组成的人影。
高大而威严。
象一道不透风的高墙,将二人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黑色的阴符袭来,它们用身体挡下了所有伤害,低吼声传至每个人的耳中。
众人目光呆滞,喉咙里不断分泌出干涩的粘膜,耳鸣轰响。
胸腔里的律动带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四下寂静无声,唯有那堵“高墙”在诉说仇恨。
阴符由怨念制成,最终成了它们的养分。
它们将视线投向想要逃跑的祭司身上。
瞬间化作无数残影扑向她。
“啊!别过来别过来!”
惨叫声跌宕起伏,连绵不绝:“不!我怎么可能会失败?!我不甘心,妫姒,我还没…报仇…”
祭司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她身上的皮肤开始慢慢腐烂,那双死死瞪大的双眼布满不甘和仇恨。
最后晕死过去。
众人唏嘘不已。
再看看空中盘旋的怨灵,李天师二人痛心疾首,叹了口气后开始念着往生咒。
它们离开的前一刻似朝池渟渊的方向看了一眼。
‘吼!’
虚空中那一声失真的低吼仿佛在朝他传达什么。
本已经陷入昏迷的池渟渊如同心有所感,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
一直注意到池渟渊情况的闻唳川看到他睁眼,脸上浮现惊喜。
“池渟渊。”他低头喊着他的名字。
池渟渊没有焦距的瞳孔转动了一下,虚虚落在闻唳川脸上,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但还是没扛住疲倦再次闭上了眼睛。
闻唳川心脏再次提了起来,抬手探了探池渟渊的鼻息。
呼吸比之前强了不少,脸色看着也没有刚才难看了,他稍微松了口气。
“小池怎么样了?”丁康大步跑过来神色担忧地看着池渟渊。
问完后他觉得自己脑子不对,刚才池渟渊吐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
结果一看池渟渊的脸色,除了有些苍白,呼吸还很均匀。
丁康觉得惊奇,正常人一次性正常人吐那么多血早没命了,可池渟渊怎么看着就象睡着了一样呢?
这时,远处传来了徐千的声音,他带着那十几个女孩儿从山上下来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整个长寿村被一场大火烧毁过半。
闻唳川带着池渟渊往村口的方向走,“后续就交给你们了。”
“好。”
出了深山,闻唳川带着池渟渊回了洱城,本以为他很快就会醒。
可没想到,到了洱城的第二天他也没有要醒过来的动静。
中途闻唳川带着他做了各种检查,医生都说没问题,只是睡着了。
他这个样子闻唳川是不放心的,给萧慕晗打了个电话,找了个借口,就将人带自己回家了。
毕竟池大宗主肯定也不愿意让父母看到自己现在这样。
——绝对不是他自己的私心。
但他没想到池渟渊这一觉一睡就是三天。
中途丁康联系过闻唳川好几次,都是询问池渟渊的情况。
池家那边也打过几通电话,都被闻唳川找借口搪塞过去了。
期间洱城也发生过几件大事。
洱城豪门除了沉家,冯家和陈家,其他家族都无一例外出现了内斗。
原本的掌权人纷纷下台。
还有传闻,京都和a市的人在洱城世家间来往。
池渟渊醒的时候闻唳川正好在和林缙打电话。
睡了三天,浑身骨头都睡软了,脑子也是木木的,一脸懵逼地缩在被窝里盯着某一处发呆。
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那儿。
就连有人靠近也没反应过来。
闻唳川看着总算醒了的池渟渊脸上闪过惊喜,俯身蹲在床边,伸出手指拨弄他的睫毛。
“总算睡醒了。”
池渟渊眨了眨眼睛,“闻唳川?”
“恩,认识人,看来没睡傻。”闻唳川满意点头,手指往下捏了把池渟渊的脸。
池渟渊皱眉,一把将他的手拍开,总算清醒了一些。
“你怎么在我家?”
闻唳川表情一顿,似笑非笑道:“你看看这你家吗?”
池渟渊环顾一圈也发现不对劲了,极简的装修风格沉闷又冷肃。
这不是他房间。
“这是我家。”
闻唳川站起身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家?!”池渟渊从被窝里坐起来,震惊:“我怎么在你家?!”
“三天前,长寿村的事结束后,我本来是打算送你回去的,结果是你自己抱着我不放,没办法我就只能先带你回我家了。”
闻唳川面不改色,凭空编撰。
“……”池渟渊欲言又止,言又欲止。
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他现在还真不确定闻唳川说的是不是假话。
“咳…”池渟渊清咳一声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你刚才说三天前,难道我这一觉睡了三天?”
不是他当时就说说,怎么还真就睡了三天?
“是啊。”闻唳川想到什么,勾唇一笑,“这三天可都是我不辞辛苦,亲力亲为的照顾你的。”
“所以,你不表示表示吗?”
池渟渊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可下一秒他突然顿住。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指尖颤斗:“你说的亲力亲为是指…?”
闻唳川笑得纯良,眼神意味深长:“当然是方方面面,里里外外了~”
池渟渊:…………
体温瞬间升高,皮肤肉眼可见的变红。
“闻,唳,川!”张牙舞爪地扑过去掐闻唳川的脖子:“你个臭流氓!”